玉说

日期:2009-04-23 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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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以为丢了好久的一块玉,却意外地被从包里发现,真是惊喜。东西总是这样,如同记忆,以为丢失,其实不过是隐藏。像一个顽皮的孩子,负气躲匿着不出来,待心气完全静了,藏匿得无趣了,旋一个欢天喜地的面目,坦然然再现,带着人一并欢喜。过去总是美丽的,毕竟是旧时之物,再见如同初遇,欢喜难忘。

    喜欢玉。一直想养一块玉,而不仅是佩。佩只是单纯地戴着,各增其色,而养,是要用心,精心呵护,不离不弃,直至用人之灵气开启了玉之灵气使玉变得通达透明,懂得认主,可以辟邪。玉是有灵气的,一直如此固执地相信,一如认为春秋时齐国公子小白与公子纠争夺王位,公子纠朝小白射出的箭被小白的玉带勾住箭镞而侥幸未死,之后争霸天下是玉的灵性。它救得主人一命,也间接拯救了一段历史。这灵性其实是爱,主人爱玉,日久玉也染了爱意,反过来爱主。

    我喜欢人物之间这样的相知默契。爱玉,不仅爱其莹润晶莹,更爱其文字间的含义。有一些字,只是单独地站着,便能给人以极好的美感,温暖而慰藉,如瑞雪中横逸的红黄梅;夕阳下微摇的芦荻花;竹篱旁怒放的黄秋菊,有无限幽微的美。玉字便是其中一个,它令人想到温润、纯净、高洁、君子、美人,想到一种谦和儒雅的气度。我曾向一个喜书法的朋友求字,只要他写一个玉字,但他说如玉一样越是简单的字,越是难以把握,非是功力深厚的人不可为。如王曦之书“之”字,笔端万变,如美人妖娆,姿态万千,臻于化境,而常人却轻易写不好它。“玉”字亦如是,可以随意四笔写成,却写不出“玉”字的君子美人气场。

    玉亦是美人妖娆,姿态万端。《诗经》里那么多玉,却各有美丽的名字,琼、瑶、珏、琰、瑜、琅、瑛、琮、琚……如万千女子,只合一个“好”字美容颜。你初读时不知道它,看下注解,“琼”:美玉,“瑶”:美玉,“琅”:美玉……每见美玉,心头一喜,储藏的关于玉的美感瞬时浮现,温雅润泽,如处春日。《诗经》有“投我以木瓜,报之以琼瑶”,如此慷慨敦厚的君子,玉是其佩饰,玉便也君子起来。又有“有匪君子,如切如磋”,更直接地说君子如玉,瑟兮兮,高洁无暇。《诗经》又有:“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”。云胡不喜?若读了这最古老的诗歌,对玉,云胡不喜?

    可惜沿《诗经》而下,玉越来越是美人的事。说“美人如玉”的多于说“君子如玉”。或者玉太过温润谦雅,《诗经》里温柔敦厚,谦恭有礼的年代逐渐远去,君子也逐渐离玉而去,选择更富张力更富权势的佩饰。春秋战国该佩青铜剑,仗剑立马,逐鹿中原;汉朝亦要佩剑,以满足随时准备扩张的野心;三国两晋南北朝只合佩玳瑁或明珠,脆弱而易碎,光华不远照;唐朝理应着丝绸,披薄纱,佩金银、珐琅和鲜花,珠光宝气,富贵繁华,如一场梦境。剑亦有,但只成装饰,提醒着一个仗剑游历,救济苍生的江湖梦。再往下的宋时,人人都只把玩金石或陶瓷了,浅青淡蓝的青瓷,似一个永远也无法温暖的梦,或看着有天然断纹的瓷器,有如蚯蚓或涟漪的瓷器,用愈久而纹愈多,如家国破碎不整的版图。而元朝佩什么都无所谓了,汉人毕竟进不了主流社会,胡人的铁骑下惟有刀弓与貂裘。明与清,有钱有闲的贵族,就去整置一套套精致清丽的家具,在黄梨木镶金嵌银、俭约清美的雕花床上,椅上做一个殷实温暖、永不老去的家园梦。昆曲咿咿呀呀婉转地唱着,时光仿佛无限绵长,舞榭歌台上演一场时光与辜负的梦。而终究要梦醒的,一觉醒来,所有的人事已非,现代人什么也不佩,唯一彰显优越的地方,似乎是佩着无数的票子。君子如玉,美人如玉的梦远了。

    但玉仍是一个具有温情与温度的意象,它仍是我的梦。宝玉与黛玉荣国府初见,宝玉劈头盖脸只是一问:“妹妹可有玉?”黛玉一时愣住,我亦愣住。若有人亦对我有此一问,我或者如此回答:你可看到我的玉?我的玉在石里。每个人都是有玉的,隐在外表为石的心里,只是不知旁人能否看得见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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